我爸花了大价钱去请了村子里的神婆。

也是她交给我爸的生锦鲤妹妹之法。

她还没进我家大门，就捏住了鼻子，「你家这血气都快熏死人了。

「怨气冲天，要是再晚一点找我，我就可以把我儿子的号码给你了。」

我爸眼睛一亮，「令郎也是高人？」

神婆白了她一眼，「我儿子是卖棺材的。」

我爸讪讪地挠了挠头。

「行了，你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吧。要事无巨细。」

我爸没敢隐瞒，全给说了。

神婆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你小子还真恶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人鱼生产后

你要好生对待，不可打骂，死后要把她风光大葬。

「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本来你按我说的做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你现在……唉……]

[我在那人鱼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就想着趁她死之前能捞回来些……]

我爸说的那么多钱就是我妈每天一碗狗吃剩下的饭和吊着我妈命的符。

「现在这人鱼怨气重得很，不出三日就回来找你，和她有关的人都得死。]

我爸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求破解之法。

神婆闭上了眼，冲我爸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指一对搓比了个钱的手势。

我爸立马心领神会，但他还是心疼钱，他眼珠一转，就把全村的人叫过来了，叫

大伙一起凑。

「我呸，你们家惹出来的事，害得大家伙都不能出去捕鱼了。你还有脸让我们给

你出钱。」

[不拿！凭什么要我们拿！]

大家叽叽喳喳吵成一团，都不愿意拿这个钱。

我爸两手一摊，假装无所谓道，「那就一起等死。」

见我爸泼皮无赖的样子，每个人都恨得牙痒痒。

神婆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你们可得快点了，老婆子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

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点，现在关系整个村子的存亡。]城里来的郑老师率先

掏了钱。

[这事主要还是你惹出来的，你出大头。」

他掏了钱后，摸了摸坐在一旁的妹妹的头。

妹妹的衣服是我的衣服改的，有些大。

她随意一乱动就露出了一小块背部，郑老师赶紧替妹妹拢好了衣服，「别着凉

了。]

其他人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神婆用手指捏了厚度，揣进了怀里。

她指了指我们家看门的黑狗，叫我爸准备几斤糯米，糯米上淋上黑狗血，围着自

家洒上一圈。

「过两日会有场大雨，那就是人鱼上岸的日子，不论你们在雨中看到了什么都不

要出去。」

「如果躲过那一天，往后的日子就太平了。」

我爸留着她吃了晚饭，吃完后又让我送她。

我扶着神婆朝她家走去，她忽然看了我一眼说道，「女娃娃你恨你爸他们吗？」

我浑身肌肉紧绷。

[唉，刚刚看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你恨得不行。]

[你从小和人鱼一起长大，和她亲近也不奇怪。但她该害你时，还是会害你

的。」

我爸说我人鱼不是我亲妈，我亲妈生我时，早就难产死了。

[人鱼就和我们养的鸡鸭无异，切莫投入太多感情了。」

「你知道为什么刚捕捞上岸的人鱼要被拔舌吗？因为它们太会蛊惑人心了。」

「它们憎恨人类，只有有一点机会就会把人类拖到海里淹死。」

她浑浊的眼珠转向了我，「哦，对了，人鱼的尸体是不是全被鱼吃了？没扔回海

里吧？」

「要是被扔回海里可就不得了了，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我眼皮一跳，坚定地摇了摇头，「都被鱼吃了的。」

[嗯嗯，你家那些吃了骨灰的鱼记得处理了，人吃了是会生怪病的。」

[刚刚人太多了，我就没说你妹妹的事，锦鲤之事万不可被旁人知晓了，会惹来

旁人的觊觎。」

[你们自己千万要记得不能让你妹妹和人鱼再相见了。」

「成了怨煞的人鱼会残忍地吃掉自己的儿女来增强自身。」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把袖口往下拉了下，把手腕处新长出来的鱼鳞往深处藏了

藏。

神婆脚下一滑，崴了脚，鼻梁上的眼镜也碎了。

「婆婆别害怕我马上来救你。」

我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朝她受伤的脚腕狠狠砸去。

神婆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我急忙用早已准备好的布条堵住了她的嘴。

抢走了她随身带的布包。

把她扔到了更加荒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