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剿匪受了重伤,官家特别恩准我去洛阳的行宫别院养伤。
沈南书怕我无聊烦闷,隔三差五都会派人送信来,讲些京城趣事与我听。
可后来的信里,渐渐的多了一个叫郑芸薇的姑娘。
他说郑姑娘很有趣,脑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很有才气。
我若见了她,肯定会很喜欢她的。
那么厚的一沓信,全是关于郑芸薇。
没有问过我一句伤好了没、还疼不疼、多久才回京。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但又觉得我应该相信他。
毕竟他和沈姨,还有雪球,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我娘生我时难产,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
五岁时我爹也死在了战场上。
沈南书他爹是我爹的副将,也一同死在了那场战事中。
沈姨与我娘是手帕交,她怜惜我,将我接到沈府抚养,与沈南书一同长大。
我摩挲着脖间挂着的玉坠,心下的不安慢慢消退。
这是我入军营前,沈南书在云台寺一步一跪一叩求来的,整整一千个石阶。
说是能保人一生平安,万事顺遂。
他待我如此真心,我不该疑他。
过了几日,我回京了,却只有沈姨来接我。
她说沈南书一大早就不知去向,或许是知道我要回来,去给我买礼物了。
又说我刚养好伤,要去佛祖菩萨面前多拜拜,去去晦气。
于是将我带上了云台寺。
我不信神佛,但见沈姨拜的诚心,也象征性的拜了两拜就离开了大殿。
如今正值初春,云台寺的千树梨花盛开的正好。
但就是在如此枝繁叶茂中,我一眼看到了沈南书的字:
「惟愿我与芸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落款时间是两个月前,沈南书第一次在信里提到郑芸薇的时候。
只一瞬间,我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