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第二次当俘虏。

第一次是前年的冬天，马匹都瘦弱不堪的时候，那次我们被逼到了向阳城，苦苦坚守了十天后，我们迎战了。

冬天的风啊，雪啊，加之吃不饱饭，我就这么被黄冰的大刀背打下马，收拾收拾扛到营帐里了。

那次我吃了他半头猪。

我说：“那是你活该！再者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业国这么多将军，你回回盯着我抓，我不吃你吃谁。”

黄冰抬起下巴：“秦兰，你不要太自恋了，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喜欢你才一直掳你的，你别做梦了。”

我不动了，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

黄冰最初还能梗着脖子任由我看，看的时间长了，他竟然手足无措起来，黑粗黑粗的面庞竟然飘了红。

好了，现在黑红黑红的了。

他粗声粗气：“看什么看，没看过我这么威猛的男人吗？”

我凑上前：“黄冰，你是不是喜欢我？”

“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黄冰暴跳如雷，像被踩了痛脚的猴子，“你一点都不温柔不可爱，吃起饭来呼噜呼噜的一点都不好看，还大字不识一个。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怎么可能！”

我静静地看着他跳脚，半晌后才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嘎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他默默过来扶我：“你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会...”

“嗯？”

“没什么。”

穿过重重营帐，我看到熟悉的帐篷，对，就我上次睡的那个。

我斜眼看黄冰，他略有些紧张，牙关都咬紧了：“看什么？喜欢我啊？”

“还说你没有小心思，帐篷都准备好了的。”

“别多想，只是没来得及撤走而已。”他说着，把我扶了进去，“女孩子家家，别动不动就把喜欢挂在嘴边。”

也不知道算不算故地重游，反正待起来确实是很舒服。

我躺在榻上，他就坐在桌前，提笔：“秦兰，你们投降吧。”

“我是业国的将军，你在说服一个将军投降？”

黄冰略有些急切：“业国的皇帝昏庸无能，百姓水深火热，如果是我们的皇帝的话，业国的百姓不会连饭都吃不上。”

他说这些我不是不知道。

但我家往上数五代都是将军，食君禄，忠君事。除非有一天皇帝亲自让我把城门打开，否则我是绝不可能投降的。

我是业国的矛，只要业国一直需要，我就会一直为了保护业国而战。

这样的想法，黄冰也是有的。

他对陈国很忠心，像我对业国皇帝一样的忠心。

我们的皇帝可能不是个好皇帝，却也算不上昏庸无道，顶多中庸了些。

“你们陈国占尽天时地利，皇帝有没有都没有多大差别，不如你投了，把陈国归到我业国的领土上，这样你就能知道我们的皇帝还是很良善的。”

天下一共就那么点，谁都想要，但谁都管不好。

黄冰反驳我：“我们的百姓过得更好，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