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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裴延礼梁平霜 佚名 发表时间: 2024-03-01 10:02:03

我此刻的样子肯定极其狼狈,脸上泪痕交错,肌肤上布满褶皱印痕,双眼深陷,目光空洞,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犹如一具憔悴的幽魂。对比之下,裴延礼则正襟危坐,一身正装,严谨有序,那张俊逸的脸庞冷若冰霜,毫无哀伤与泪水的痕迹。他像审判犯人的警察,而我这个母亲,变成了待审的犯人。

“你笑什么?”裴延礼皱眉质问。

“我在笑你。”我倚靠床头,虽虚弱得像片薄纸,边缘却仍尖锐如刀,“你知道小驰出门是想去哪儿吗?”我直视裴延礼,他示意我继续说。

“他是去找你。”我陈述道,“他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但你一个也没接。”

“他说,爸爸可能迷路了,所以要出去找你。”裴延礼稍作停顿:“你当时没阻止他吗?”

“我可以暂时安抚他一两次,但他牵挂爸爸,趁我不注意……”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这一切,显得既悲哀又滑稽。“是我的错。”这几个字如同冰凌在静寂的空间中划破寂静,裴延礼的眼神瞬间增添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迎着他的目光,清晰而决绝地讲道:“我错在天真无知地爱上你,又阴差阳错地与你步入婚姻,诞下了小驰。错在赋予他生命,让他承受诸多委屈,却又没能好好保护他。最错在,我曾对你抱有过幻想,妄想我们能够回到过去。”裴延礼听后,面部表情一时空白,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个人,伴随着哭喊和斥责,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连裴延礼都未能及时作出反应。动手的是裴延礼的小姑,她骄横跋扈,对我和小驰素来没有好感,曾经欺负过小驰,甚至误导他以为爸爸讨厌他。此刻她的悲伤嚎啕,不过是演给裴延礼看的一场戏。我木然地坐着,承受着数次巴掌,嘴角渗出血迹,而裴延礼这位丈夫,却是泰然处之,眼神冷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我和小驰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他从未伸出手援助。

发丝被无情地撕扯,疼痛难忍,面对裴延礼冷峻的眼神,我回忆起曾经的点滴:那时我仅仅摔了一跤,蹭破点皮,他都会焦急万分,关切询问我是否疼痛。时光荏苒,今日的他在目睹我遭受欺辱时,竟能冷漠以对。

多年前,我由年少情愫懵懂到他对我冷热不定后的小心守护,最后在一系列算计和推动中与他结为夫妻。那时,我对他充满了爱意、期待和歉疚。如今,长久以来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我骤然起身,抓住小姑的胳膊,反击了一个巴掌。她被打懵了,捂着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在这个家中,除了裴延礼,我并未亏欠任何人,更别提小驰。这一巴掌,我理应还回去。

前往江阳墓园那天,我带着尚未痊愈的伤痕,左脸肿胀,下巴也有几道抓伤。那天若不是裴延礼出手分开我和小姑,恐怕伤势会更重。但那次,裴延礼推开的人是我。坐在车内,寒气侵袭全身,我却感觉不到寒冷,只是空洞地望着窗外。裴延礼坐在我旁边,接听了一通梁平霜的电话。在小驰下葬的日子里,作为他的父亲,他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刻接听别的女人的电话,他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慵懒,但对梁平霜却有着特别的耐心。

“是,还要处理几天事情。”……

“你先回去。”

“她?”我感觉到裴延礼的目光转向了我,随后他将手机递过来,“平霜要跟你说话。”以前,我或许会愤怒地摔掉手机,但现在,失去小驰之后,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在裴延礼惊讶的目光中,我强颜欢笑接过手机贴近耳边,屏幕上还留有他的体温。过去,我对他的一切都无比依恋,他的气息、声音、体温,我都渴望接近。而现在,仅仅是接触到手机,就让我感到无比反感。梁平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优雅而又欢快:“唐枝,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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