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情 > 

七月榴火

七月榴火小说

七月榴火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主角:岳山川甄稚赵嘉禾杜若 分类:现情 时间:2025-03-20 11:03:03

好看小说《七月榴火》是知名佚名最新写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岳山川甄稚赵嘉禾杜若”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不喜宴同一天办两场喜宴,甄家每个人都闷闷不乐。只有甄稚的不高兴是装出来的。很久没下馆子,京园饭店的菜肴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彤红的蕃茄酱淋在浑身支棱的松鼠鲈鱼上,酸甜得让人牙床发紧。可是大人们都阴沉着脸,她素来擅长察言观色,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只好正襟危坐,谨记晚清遗老的家风。中午那场喜宴,是二表姐赵嘉禾的升学宴。千禧年的大学生多金贵,可二姐偏偏考的是戏剧学院。老爷子不给支钱,二姑也不在意。她老公好歹是厂办主任,京园饭店十桌饭钱还是给得起,何况还能收礼金。七月炎夏,窗外的石榴花开得正盛。除了烟酒茶,桌下还放了一件北冰洋汽水,冰镇过的。甄稚叼着吸管猛吸一大口,腮帮子凹下去,透心的凉。嘉禾穿着缀满亮片的连衣裙,光彩照人。甄稚看得入了神,觉得表姐的照片一定也能被印在挂历上。嘉禾来向长辈敬酒,道吉祥话,甄仕光老爷子瘪着嘴不领情:“正经大学不念,当什么戏子!”甄稚知道,爷爷一定又伤了心。她在南鼓巷的帽檐胡同里长大,可脑海深处有一段模糊到眩光的记忆:她曾在甄氏公馆长到三岁,之后才搬来四合院的。

在线阅读

甄家祖荫丰厚,从高祖父起就是晚清有名的商贾,上数三代还出过举人。可惜后来家族式微,江山代有才人出,甄家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甄稚的两个姑妈,一个嫁给火车司机,一个嫁给自来水厂职工,打破了老爷子联姻的幻梦。而三伯甄青闲、父亲甄青松,果然过得如同富家公子般清闲、轻松,热爱投机倒把,却既无实学也无气运,时不时从潘家园搬回几块破石头、烂瓷片,把老爷子气得不轻。

至于自己这一辈……两年前,爷爷才把大表姐送去伦敦苦修东方古典文学,如今,二表姐就用一纸戏剧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再次击溃小老头。

甄稚耸耸肩,把喝空的汽水瓶吸得呼噜作响。

“开学就是高中生了,怎么还……”母亲陈留芳本想制止她继续发出噪音,可一想到今天甄家的烦心事接二连三,无人顾暇这芝麻小事,也就随她去了。

这稀里呼噜声一直持续到下午众人打完几圈…

同一天办两场喜宴,甄家每个人都闷闷不乐。

只有甄稚的不高兴是装出来的。很久没下馆子,京园饭店的菜肴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彤红的蕃茄酱淋在浑身支棱的松鼠鲈鱼上,酸甜得让人牙床发紧。

可是大人们都阴沉着脸,她素来擅长察言观色,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只好正襟危坐,谨记晚清遗老的家风。

中午那场喜宴,是二表姐赵嘉禾的升学宴。千禧年的大学生多金贵,可二姐偏偏考的是戏剧学院。

老爷子不给支钱,二姑也不在意。她老公好歹是厂办主任,京园饭店十桌饭钱还是给得起,何况还能收礼金。

七月炎夏,窗外的石榴花开得正盛。除了烟酒茶,桌下还放了一件北冰洋汽水,冰镇过的。甄稚叼着吸管猛吸一大口,腮帮子凹下去,透心的凉。

嘉禾穿着缀满亮片的连衣裙,光彩照人。甄稚看得入了神,觉得表姐的照片一定也能被印在挂历上。

嘉禾来向长辈敬酒,道吉祥话,甄仕光老爷子瘪着嘴不领情:“正经大学不念,当什么戏子!”

甄稚知道,爷爷一定又伤了心。

她在南鼓巷的帽檐胡同里长大,可脑海深处有一段模糊到眩光的记忆:她曾在甄氏公馆长到三岁,之后才搬来四合院的。

甄家祖荫丰厚,从高祖父起就是晚清有名的商贾,上数三代还出过举人。可惜后来家族式微,江山代有才人出,甄家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甄稚的两个姑妈,一个嫁给火车司机,一个嫁给自来水厂职工,打破了老爷子联姻的幻梦。而三伯甄青闲、父亲甄青松,果然过得如同富家公子般清闲、轻松,热爱投机倒把,却既无实学也无气运,时不时从潘家园搬回几块破石头、烂瓷片,把老爷子气得不轻。

至于自己这一辈……两年前,爷爷才把大表姐送去伦敦苦修东方古典文学,如今,二表姐就用一纸戏剧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再次击溃小老头。

甄稚耸耸肩,把喝空的汽水瓶吸得呼噜作响。

“开学就是高中生了,怎么还……”母亲陈留芳本想制止她继续发出噪音,可一想到今天甄家的烦心事接二连三,无人顾暇这芝麻小事,也就随她去了。

这稀里呼噜声一直持续到下午众人打完几圈牌,另一场喜宴开始,第二个戏子也粉墨登场。

三伯父不是头婚,所以婚礼安排在晚上。三伯母岳明心穿着粉色婚纱,乌黑云鬓才用卷杠新烫过,小而尖的脸蛋儿旁缀两颗圆润的珍珠。两人站在插满塑料花的丝绒背景板前迎宾,散糖发烟,喜气洋洋。

三伯父与这位红颜知己,分分合合多年,只因她也曾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又带着一个拖油瓶儿子,老爷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不知是不是赵嘉禾率先当上家族中的“戏子”,让老头子破罐子破摔,竟然松了口。

父亲勉强支起一丝笑意,摆手拒绝了甄青闲递上的烟,朝着宴会厅大步流星。陈留芳想跟上,又被手上的红包牵绊住。甄稚从母亲手上抢过红包,三步并两步放在了托盘上。

“三伯、三伯母,新婚快乐!”

甄稚可没那么多尴尬,大人们的别扭关她什么事呢?她打小就明白,给小孩的喜糖是花生酥和牛奶糖,只有嘴甜的小孩能吃到巧克力。

岳明心笑靥如花,摸摸她的头:“小石榴,长这么大啦?快进去吧,二号桌。”

甄稚走过长长的回廊,总觉得周围的宾客在交头接耳,声音低低的,听不真切。

“嗳,等等我。”赵嘉禾从背后叫住她,神色诡秘,一脸坏笑。换下了璀璨的连衣裙后,淡妆相宜,已然是朝气蓬勃的准大学生,“小石榴,你知道姥爷为什么着急操办三舅的喜宴吗?”

“喜宴?”甄稚扯开包装纸,品尝代可可脂的甜味,“我看明明是不喜宴。”

嘉禾说:“你还不知道?岳明心的儿子可不是什么拖油瓶——他是三舅的私生子!所以咱家那位老封建,才急着迎接他的单传亲孙子回来光宗耀祖……”

什么?

甄稚一脚迈进宴会厅,一眼看见那个歪在二号桌椅子上、一身散骨头的家伙。

“岳山川,你你你怎么会是我三伯的私生子?”虽然惊讶,但甄稚还是压低了嗓音,让那个不光彩的词只被他们两人听见。

正在低头十指翻飞玩游戏机的男生,百忙之中挑起眉毛,不紧不慢瞥了她一眼。虽然游戏还没结束,但他也不恋战,随手扔在一边,让角色自生自灭。

“没大没小……我是你哥!”

好厚的脸皮!这人是怎么做到,把这个称呼这么光明正大讲出来的?

甄稚仰着脸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岳阿姨和三伯之前分手了两三年,她和岳山川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虽然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但他实在是个极讨厌的人。

大约五六岁的时候,院子里那棵石榴树还很瘦弱,到了七月,枝头只开了稀稀拉拉几朵榴花。那时甄稚每天都在小院里放风筝,风很微弱,晾衣绳纵横交错,风筝总是飞不起来。

自从搬离甄氏公馆,爷爷经商的朋友已很少登门拜访,老人家每天背着手站在屋檐下张望,胡同里清脆的自行车铃却鲜少闯进来。

甄家到甄稚这一辈,清一色的女娃娃。老三已经离婚五年,并未和前妻留下一儿半女,两个女儿和外孙女也都随女婿住在厂区家属院,所以爷爷只好在四合院里守着小孙女。

甄稚在院子里放风筝,他叹气;拿着小簸箕在照壁前扫地,他叹气;在屋檐下大声背唐诗,他还是叹气。时间一长,即使她年幼,也摸约猜到爷爷在愁什么。

所以那年榴花盛开,花萼下第一次结出青果,当岳山川跟在一个漂亮阿姨身后,被三伯一起领进家里,她本以为爷爷会很高兴。

两个姑姑应邀来吃饭,私下里和陈留芳嚼舌根,说甄青闲放浪惯了,可老爷子眼里岂能揉下沙子呢?相好的女人没个正经工作,还带个拖油瓶——又不是贾宝玉进荣国府,真以为只要是个男孩老爷子就宝贝,外姓人也能继承甄家积了几辈子的家业么?

那时甄稚还不知什么是拖油瓶,也没读过《红楼梦》,只知道岳山川比自己大两岁,肯定比纸糊的风筝有趣。

翌日,甄稚再在四合院里看见这个新来的伙伴,欢快地叫他“小哥哥”,还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举过去。没想到岳山川一点也不领情,不仅把她的宝贝吃食撂在地上,还把手里张牙舞爪的天牛丢过来,坏笑地看着她抽抽嗒嗒哭鼻子。

在藤椅上打盹的甄仕光被哭声吵醒,气急败坏地挥着蒲扇骂骂咧咧,让这小兔崽子赶紧给他的宝贝孙女道歉。

岳山川一边撇嘴,一边伸长了手把天牛从她的花裙子上扯下来:“喂,我才不是你哥,你叫错了。”

后来甄稚总是这么想,早知道这人这么讨厌,她才不会叫他一声哥呢,真是轻易被占了便宜。她应该像爷爷无数次那样,怒气冲冲地吼:岳山川,你给我从甄家滚出去!

岳明心在戏剧学院的家属楼里租房住,和南鼓巷只隔一条马路,所以岳山川在她儿时的记忆里,存在感非常强。

——不是岳山川对她的态度变和善了,而是她的作业做得又快又好,如果不找个擅长玩耍的伙伴跟着,日子实在无聊。

那些日子,她每天跟在岳山川后面,整日看着他去巷口赢弹珠,去圆明园挖瓷片,盛夏天脱掉上衣,赤条条地溜进清凉的积水潭。还有些游戏,他如何都不准她跟着,说什么因为她是女孩子。

甄稚的奶奶去得早,陈留芳也经常留在学校给学生补课,岳明心的出现大大改善了甄家的伙食。一个南方人,竟会做好吃的手擀面。如果没空做饭,就让岳山川带着她去戏剧学院的食堂打饭。食堂的面条只有机器压的韭叶面,好在浇头炒得香。甄稚吃得鼻尖冒汗,仰头把最后一滴汤喝干净,然后再用不锈钢饭盒打一份,赶在面条坨之前跑回家端给爷爷。

此时,十六岁的甄稚抬头看着京园饭店璀璨的灯光下,那一对中年伴侣,心想,就算岳山川不是三伯的儿子,爷爷最后也是会同意三伯和岳阿姨结婚的吧?

两位新人在台上发表新婚感言,甄稚可能是台下为数不多认真听的人。

岳山川在桌角嗑开一瓶柠檬汽水,发出好大的声响,引得周围人侧目。他却浑不在意,投壶似的扔进去一根吸管,伸手递过来:“喏,别喝北冰洋了,给你点的山海关。”

甄稚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把吸管衔进嘴里:“难为你还记得我爱喝这个。”

“你可别说才三年就记不得了。”岳山川继续大言不惭,“我给你买过的汽水,没有一千也有五百瓶吧?”

“你能不能安静点,你不觉得你爸妈在台上向对方说的情话很感人吗?”

“感人个头!”岳山川不以为意,“他们的稿子是我写的。”

甄稚顿时没有继续听的兴趣了。

酒席正式开始前,她只能放空自己发呆。她可做不到像岳山川那样,旁若无人地吃油炸花生米。

作者的话

楚觉非

作者

2024-11-11

这个故事的前身,是我发表在《恋恋时光》月刊上的短篇故事《别院深深深几许》。当时是以第一人称回忆体的方式,写了一个完全BE的故事。给杂志供稿的日子,写了许多BE短篇,也收到不少读者寄来的“刀片”,不乏让我写HE番外的呼声。所以在《七月榴火》里,我想慢慢地,用足够长的篇幅,更温暖地记录甄稚和岳山川这对欢喜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