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母而生的棺材女,天生地养。
所以我会亲手挖掉人贩子的眼珠,一口一口咬死致命的毒蛇,只有一个医女敢救我,我咬她,她却不松手。
她只比我大十岁,竟让我喊她阿娘。
她还很爱哭,我不再杀生便是了。
端午那天,她去侯府出诊,说要用诊金给我买粽子糖。
可她是被破席子抬回来的,下身被整个挖去,肠子流得满地都是,我塞都塞不回去。
唯独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颗染了血的粽子糖。
我吃下糖,看着承恩侯府的方向,咧开嘴笑了。
傻女人是端午那天离家的,她说得了诊金就给我带粽子糖回来。
我冷眼瞧着她被破席子卷着的尸首,问身边站着的里正:「阿娘怎么三天了才回来?」里正闻言,还泛着红的眼角又滴下泪来。
一旁看着尸体发呆的铁柱叔突然大吼一声,抽出腰间的柴刀就要去拼命。
被他老娘死死拉住。
「傻孩子,那是侯府,承恩侯天潢贵胄,府里每天死的女人比牛羊还多,碾死我们这些平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你一个砍柴的去和谁拼命?你能报得了什么仇?」「侯府的人说阿晴看诊的时候偷窃,别说你了,便是整个村子的人也都是不信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谁会拿一个医女的性命为重!」「娘知道你喜欢阿晴,娘也喜欢她,长得好,心眼也好,就是命不好啊!」铁柱叔紧紧咬着唇,扑通一声跪在傻女人的尸体跟前,痛哭起来。
我拨开铁柱叔,掀开卷着傻女人的破席子。
「啊!」
几个妇人惊叫得变了调。
她美丽的脸上都是血肉模糊的齿痕,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惊惧。身上只是草草盖了一件破烂里衣,肚子上被豁开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凌乱。
我叹了口气,伸手整理傻女人肚里流出的肠子。
身边的邻居可能被我的行为吓到了,想起我是个小疯子,都干呕着逃似的跑了。
我落得清净。
整理好了肚子,我看向她被血浸成黑色的裙摆,伸手去掀,唯一没走的铁柱叔却拉住了我。
「阿欢,你还小,别看。」
我挣开他的手。
她下身被整个挖去,黑洞洞的一片。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
阿娘的尸体,原来是不完整的啊。
我得找回来才是。
她的一只手攥得死紧,我用力掰开。
原来一颗染了血的粽子糖。
被这个傻女人至死还护在手里。
我把糖塞进嘴里,又腥又甜,然后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