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正跪在地板上给李国平洗脚。
我脚上拴着铁链,卑微的像条狗。
带头的男人剑眉星目,我很熟悉。
是我放在心尖十一年的男人——魏扬。
他是我的初恋,是我惨淡人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
也是我妹妹刚新婚不久的老公。
他一脚蹬在我的心窝,把我踹倒。
他厉声骂我:「毒妇,你为什么要对月亮痛下杀手。」
魏扬惯叫许月月亮。
水珠四溅,洗脚水淌了一地。
许月死了?
我对此毫不知情。
李国平老脸皱成一团,震惊一瞬后便迅速平静。
他像局外人,退到一侧看戏。
我惊恐的爬起,想在魏扬面前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我头发蓬乱,身体不住的颤抖,丑陋不堪的半张脸更显狰狞。
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新伤摞旧伤,密密麻麻,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我爸妈就不分先后冲了进来。
我妈猛虎扑食般压到我身上。
她揪着我的头发打骂我:「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月月。」
「月月多好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几个警官齐力上来才制服了她。
我那自诩冷静理智的爸爸狠狠啐了我一口,骂道:「许星,怎么死的不是你?」
无力感空前,我没再挣扎。
我蜷缩在地上,努力的团起身体,反抗着屋内众人赤裸裸的打量。
没人在意为什么我的脚上拴着铁链。
我是身上遍布伤痕。
没人在意。
我也想知道,怎么死的不是我?
最想死的不应该是我吗?
最该死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知道。
这些天来半人半鬼的虐待让我麻木不仁。
连疼痛都比常人迟缓了许多。
许星活着。
不!
许星死了,烂在不见天日的囚禁里。
她的肉体在无人的黑暗角落散发着恶臭。
她的灵魂在十八层地狱里下着油锅。
缓了很久,心脏传来久违的痛感。
心痛。
身上痛。
痛彻心扉。
只有强烈的痛,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路边的野狗过来看一眼,撒泡尿,也要感叹句。
哟,许星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