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感受着这令我眷恋的温度，看着她的眼睛。

白婉却躲闪了一下，不和我对视。

我开口:「怎么了？」

白婉装作抱怨地开口：「公司那边有点事，刚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不想去，想在家多陪陪你。」

我看着她这副虚伪的样子，心里觉得恶心。

却还是笑了笑，对她说：「公司的事情重要，赶紧去吧。」

4

我在床上干坐着出神，直到手机响了两下。

我拿过一旁的手机，看见收到的照片。

是私家侦探发来的。

白婉果然不出我意料地没有去公司。

照片上显示着她的车停在了一个小区楼下。

车边站着一个男人，似乎是来接她的。

路灯下，白婉脱下身上的外套，那个男人顺手接过去。

往下翻，能看见她和男人一起上楼的照片。

我点回对话框，回复几个字，便扔下手机，躺了下来。

结果，不出意料。

尽管照片上的身影不算清晰，我还是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

那是我从初中到现在多年的好友，林萧。

林萧是我初中认识的好友。

我性子喜静，体育课总是一个人在树下看书。

很少有人过来打扰。

有一天，林萧突然闯入我的地盘。

他性子比较活泼，却非要陪在寡言的我身边。

于是，朋友便一直做了这么多年。

这两个我最熟悉的人，何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混在了一起。

尽管我早在看见白婉手机上的消息时，就应该接受这个事实。

可我还是在心里抱有一丝幻想。

直到当我亲眼看见照片上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样子，那丝幻想也破灭掉了。

我有些头晕目眩地想，或许这只是一场梦。

这样想着，我渐渐入睡。

在梦里，我回到了我和白婉高中一起上下学的时候。

十七岁的白婉穿着蓝白色校服，青涩的样子。

我打篮球，她第一时间给我递水。

这般种种，都是我和白婉十七岁的故事。

梦的后后半段，画风骤变。

我看见在我从未注意过的角落里，操场上白婉挥手正对的方向不只是我，还有我身后的笑着的林萧。

水也是找林萧拿的，林萧打趣得白婉脸红着脸瞥了他一眼走开。

最后的最后，是白婉毕业典礼上向我求婚的现场。

我红着眼睛看着白婉为我戴上戒指，周围都是热闹的起哄声。

白婉偏着头吻我，眼睛却一瞬不眨地和我身后的林萧无声对视。

我从梦中醒来，没有睁开眼睛。

任凭一滴泪无声无息从我眼角滑落。

5

在工作室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我放下画笔，才惊醒。

一周之后就是我25岁的生日了。

电话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

我鼻子一酸。

挂掉电话后，我对着工作室窗户外的景色发呆。

以前在家里的生日，总是爸妈帮我张罗，人不多，但够热闹。

每次都会让我过上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

和白婉结了婚后，便由他来替我办生日。

白婉婚后给我办的那次生日宴，对外邀请了不少和我们两家生意上有往来的客人。

白家和顾家在a市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白家更是商圈数一数二的家族。

作为顾家唯一的儿子，我的生日宴，自然吸引来了不少人。

我向来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

白婉却说这是她重视我的心意，要让大家来见证。

我当时只觉得高兴。

现在想来，怕是为了她刚起步还不稳当的事业铺路吧。

我在卧室里等白婉出来，向她提起生日的事情。

白婉愣了一下，很快藏起情绪，走过来抱着我。

「我早就想说这件事了，这段时间忙，一直没空说。这次生日宴还是大办吧。」

我摸摸她的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口。

「顾辰，我不喜欢人多，就在家里叫上爸妈他们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

白婉顺势挽着我手臂。

「那可不行，生日还是要给你风风光光地办。」

我低头不语。

到了生日那天，我揽着白婉出现在宴会厅。

路过的人纷纷向我送上生日祝福，顺道称赞我和白婉夫妻俩真恩爱。

我微笑点头，心里只觉得麻木。

直到看到了林萧身穿紫色的燕尾服向我们走来。

「顾辰，好久不见。」

藏在袖口下的手掌，悄然握拳，我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表情，挤出一个笑。

「好久不见，林萧。」

「最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

林萧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我旁边的白婉。

「白婉怀孕之后我就很少碰手机了，怕有辐射。」

我低头摸摸白婉的肚子，作出一副大喜的样子。

林萧早就知道白婉怀孕的消息，此刻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怀孕了？那应该恭喜你俩了。」

又向我举起手里的香槟示意。

「孕妇不能喝酒，那我和你碰一杯吧，顾辰。」

林萧的手指隐蔽地蹭了两下白婉的手背。

我感觉到旁边的女人有一瞬间的紧绷。

最后，林萧冲我们笑了笑便走了。

多年的好友，最后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过了会，我估摸着到了该切蛋糕的时间，便要走出来。

路过一间没关紧门的房间，我听到了林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