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3 月 27 日。

这一天，我感觉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姐姐。你没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吗？」

姐姐摇了摇头，她将头放在我肩膀上。

她眼睛一亮，突然道：「淼淼，我们去扯证吧！」

我心脏怦怦跳：「可是 Z 国现在……」

她俏皮一笑，甩出两张机票：「噔噔噔！所以我们去国外！」「我们去哪里？」「去 F 国！去最浪漫的国家。见证你我的爱情！」我紧紧抱着姐姐：「姐姐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吗？」姐姐点头：「当然是！」

可我摇了摇头：「姐姐，你又撒谎了。」

这一年来，我总是能闻到一股消毒水味道，还有嘈杂的声音。

姐姐不在我身边时，我也能经常闻到一股栀子花香的味道。

而且深更半夜，姐姐明明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

可我却经常听见姐姐似有若无的哭泣声。

后来我清晰地意识到，我可能不是回到了一年前。

我只是做了一场奇奇怪怪的梦。

「淼淼，你发现了？」

姐姐惊讶地开口问道，她的面容逐渐模糊。

我将泪水抹去，我就说为什么许沐白突然不见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虚幻的梦境。

我不想见到他，所以他就消失了。

我希望姐姐一直陪着我，所以姐姐就变得很黏人。

可梦境终究是梦境。

我本不愿醒来，可那哭声我知道，那是现实中的姐姐在唤我。

「姐姐，我们会再见的。」

姐姐欣慰地笑着，然后抱住我。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周围环境开始虚幻，我像是从高空不断坠落，我感觉身体像是在被拉扯。

「淼淼？淼淼！」

是谁在叫我？

耳边嗡嗡作响，下一秒强光扫过，我头痛欲裂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我闻到了栀子花香，还有林舒语的哭声。

姐姐不要哭，我拼命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医生！医生！她醒了。」

我醒了，看见林舒语哭着拉着我的手。

一群戴着口罩的医生将我包围了起来。

我转动着眼睛看向四周，原来我一直听到的嘈杂声是那些心电监护的声音。

而我闻到的消毒水，原来是医院的味道。

我没有猜错，所以那一切真的就是我的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医生上前替我检查身体，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发痛。

「喉……咙……」

我艰难地想说话，结果发现我好像上着呼吸机。

「既然醒了就没什么大事。观察一下准备转普通病房吧。」医生跟身边的人交代着，林舒语在一边抹着眼泪，恍惚间我好像看见她乌黑的发间多了许多的白发。

我红着眼睛想跟姐姐道歉，姐姐忽然起身就走了。

姐姐，别走！

我转去了普通病房。

林舒语后来不来看我了。

我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那端都显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姐姐把电话号码注销了。

所以姐姐就这么恨我吗？

怕我纠缠她，她便干脆利索地把电话号码给注销了。

手腕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一道疤痕。

像是见证了我对姐姐所有的爱意。

我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姐姐。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