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谢府的前三天,我本以为会忙得晕头转向,没想到越过越清闲。
谢骁常年驻守西疆,这座宅邸是两年前皇上赏的,此前都是宋管家在京中打理诸事。
宋管家踏实可靠,做事面面俱到,很快地就帮我理清了府中的内务。
我母亲出身商贾之家,十分利落能干,我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很快地就看完了谢府这两年的账本。
一条一项,清晰明了,半点错漏都没有。
宋管家这样能干的人,陆府都挑不出两个来。
但他倒是十分坦诚,当面就同我说了他出身自皇太孙府。
皇太孙祁晟,先太子唯一的儿子,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太子离世后,皇上悲恸万分,不到半年就将祁晟册封为了储君。
宋管家几乎是明着告诉我,谢骁是祁晟的心腹。
其实又何止是谢骁,陆询之与祁晟也是自幼相识,他娶的俞纭更是祁晟的表妹。
京都高门的关系错综复杂,看着八竿子打不着,指不定私下就沾亲带故。
自谢骁新婚夜一杯酒醉到天明后,我就不大怕他了。
毕竟醉酒都不发疯,看来平时也不是个性情暴戾的人。
如今西疆平稳,谢骁已经回京任职,白日里要上朝,要议事,还要去演武场,忙得不见人影,
夜里来我房中时,谢骁总是累得圈住我的腰后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我还在梦中,他就已经上朝去了。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不算亲近,倒也担得起「相敬如宾」四个字。
如此,我已经很知足了。
三日后归宁,我和谢骁一同回了陆府。
在随行的人中,我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仍旧是劲装打扮,和其他同样打扮的侍卫比起来,显得有些单薄。
我看向樊青时,樊青也正望着我。
「在看什么?」谢骁牵住了我的手,打算扶我上马车。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却瞥见樊青的视线落在了我和谢骁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匆忙一眼后,樊青僵硬地转过了头。
我总觉得樊青的眼神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