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总裁 > 

玫瑰先生小说名字

玫瑰先生小说名字小说

玫瑰先生小说名字

来源:网络 作者:易听笙 主角:佟闻漓易听笙 分类:总裁 时间:2024-01-20 16:34:03

全文完结小说玫瑰先生小说名字是知名易听笙倾心创作的一本豪门总裁风格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佟闻漓易听笙,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在即将到来的关于世界的千变万化中,西贡的堤岸却沉浸在一片守旧和破败的回忆里。唐人街翻炒的饭菜带着变味的中国味,混着越南口音的广东话充斥着这儿的大街小巷。

在线阅读

但她听不清楚。*所以那样的夜里,佟闻漓有些不敢睡。她叫来阮烟,两个人就躲在佟闻漓那张不大的床上,佟闻漓瞪着个眼珠子问她,能不能听见海里的怪兽在说话。阮烟打打哈欠,掀掀眼皮说:“你已经十八岁了佟闻漓。”...

  未了,看到桌面上一动未动的虾,佟谷洲还不忘叮嘱几句,“别浪费,吃完了。”  佟闻漓坐在椅子上,看着佟谷洲收拾行李,心里还在别扭。  这个时候,外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人,没进屋子就在外头喊:“老佟,明早有风浪,提早出海了。”  “啊?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你收拾东西,赶紧走了!”  佟谷洲连忙拿起自己的行李,忙不迭地朝外探出身子去。  佟闻漓的那点别扭在这突如其来的行程改变面前不值一提。  她连忙把桌子上一个都没有吃的虾倒进干净的塑料袋里,迈出门槛,冲进夜里的夜灯下。  “阿爸!”她叫住他,把那虾打包好塞进他的怀里,“你拿着。”  佟谷洲吃惊地看了看佟闻漓塞在他怀里的东西,想让她拿回去,她却先说到:“是给你买的,带上。”  他的身躯有几秒钟的僵硬,像被抽干了水立起来的纸片一样,站在孤灯下。  最后,他没有拒绝,收下了,“回去吧,阿漓。”  佟闻漓站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看到他的影子黑黢黢的盘旋在自己的脚底,她抬头,“阿爸,你要平安回来啊。”  “傻孩子,照顾好自己。”  “等阿爸回来,你就能去上学了。”  他留下这样一句,就踏着夜色,走了。  佟闻漓踩着木梯爬到阁楼上,打开窗门,站在月亮底下,从窗户里远远地看着佟谷洲离开的身影,直到他与夜色融在一起。  她听见远处船鸣的声音,像是深海巨兽低沉的呜咽,好像在说一个忧伤又遥远的传说。  但她听不清楚。  *  所以那样的夜里,佟闻漓有些不敢睡。  她叫来阮烟,两个人就躲在佟闻漓那张不大的床上,佟闻漓瞪着个眼珠子问她,能不能听见海里的怪兽在说话。  阮烟打打哈欠,掀掀眼皮说:“你已经十八岁了佟闻漓。”  旁边姑娘缩成一团,没出声。  阮烟撑着困意支起脑袋:“别瞎想了,想想你的大学生活,你马上就是优秀的知识分子了,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你考的是哪个学校来着?”  “河内国立大学。”  “多好的学校啊。”阮烟拖着脑袋,“学什么来着?”  “外国语。”  “外国语?”阮烟困意全无,翻身起来。  佟闻漓点点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烟烟。”  阮烟不以自己没记得为耻,反而嘲笑她的意味一点都没有藏,“那你可真是选了个好专业。”  佟闻漓从被窝里扯着青筋解释道:“我只是说的不好,但我能听懂,我有很高的语言天赋。”  “那你学什么语言?中文吗?”阮烟来了取笑她的精神,坐起来继续笑盈盈地看着她。  佟闻漓也坐起来,她不理会她继续的无情嘲笑,一本正经地说:“法语。”  “洋气哇啊!”  “你……”佟闻漓瞪她。  “不开玩笑了,以后带我去法国。”阮烟把手搭在佟闻漓的肩膀上,“那可是个浪漫的国家。”  “多浪漫?”  “你想想,巴黎铁塔、卢浮宫……你走在满是艺术气息的街头,突然就下了一场大雨,在这场大雨里毫无顾忌地扔掉我们的伞,和任何一个你爱或者不爱的人拥吻。”  “你是在拍电影吗?”佟闻漓咬着下唇看着一脸不羁的阮烟。  “那我倒是真希望,我就是那浪漫电影的女主角。”

阮烟没声音了,狭窄潮湿的木板阁楼里,只剩下佟闻漓,独独对着月色的酣眠。佟闻漓知道她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中国的古代文人墨客写下的独特的表达方式。她侧了侧头,看到混血姑娘已经睡着了。...

  “电影女主角哪有你长的好看。”  “你少拍我马屁。”阮烟拍拍佟闻漓的脸,“你这张小脸,对称又均匀,才适合大荧幕。”  “真的!”佟闻漓忽视她刚刚说的话,坚持自己,高高举起手来,“我发誓,烟烟,你比电影院外头画报里的女明星长的还好看。”  “你看到过吗你就那样说,傻,我能跟人家一样。”阮烟挑挑眉,而后转头问到,“所以阿漓,你以后的生活,会周游世界吗?”  “周游世界?”  “对啊,你总不能一直呆在西贡吧,西贡小姐。”阮烟打了个哈欠,“你会学知识,开眼界,然后,离开这里。”  她哈欠连连掀开被子就要睡去。  佟闻漓看着阮烟的背影,捧着腮帮子,看着外头洒下来的月光。  想了一会儿,轻声叫她,烟烟。  隔壁的人恹恹地拖长了声音:“怎么了——”  “中国有个诗人,叫做李白,他有句著名的诗。”  “哦”阮烟应一声。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佟闻漓依旧托着腮帮子,看着外头的月光,说的是一字一句标准的汉语。  “我听不懂。”阮烟懒懒地应一声,拉了拉被子,“大诗人,能睡了吗,我明早还得给我妈去收拾烟馆。”  佟闻漓见阮烟不理她了,也只能翻个身,掀起被子不情不愿地躺了下去。  月光幽幽的夏日蝉鸣里,躺下不久的姑娘又说到:“烟烟。”  “你想离开这里吗”  “想。”阮烟程序性地说道。  “烟烟。”  “嗯……”那头的姑娘近乎要沉沉睡去。  “你妈妈开的是麻将馆,不是烟馆。”  “你的烟,不是烟草的烟,是绝胜烟柳满皇都的烟。”  阮烟没声音了,狭窄潮湿的木板阁楼里,只剩下佟闻漓,独独对着月色的酣眠。  佟闻漓知道她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中国的古代文人墨客写下的独特的表达方式。  她侧了侧头,看到混血姑娘已经睡着了。  于是她转过来,看着天花板,重复了一句:“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  阮烟偶尔来,偶尔不来。  佟闻漓的生活又跟从前一样。  她姑姑来过一次,她正坐在门槛上修剪玫瑰,来福凶恶地拦着人。佟家姑姑收起嫌弃的目光,带着堆起来的满面笑容问佟闻漓,阿爸是不是上了先生的船。  她点点头,佟家姑姑忙不迭地上来说好话,说那可是个好差事,先生宽厚,待人慈悲,这儿的人谁不想去他的商队手底下干活。  最后说来说去,得知先生没有预支薪酬的时候,失望地走了。  佟闻漓依旧背起自己的箩筐。  长街暗夜里刚下过一阵暴雨,坑坑洼洼的水面上倒影出自己的模样。  佟闻漓对着那样子出神。  脸还算白净,五官也整齐,就是太瘦了,跟个豆芽菜一样,被身上的背篓压弯腰,宽大的衣服裤子挡住自己的身躯,哪有十八岁刚成年的少女的样子。  阮烟常说,小玫瑰长得漂亮,但是不会打扮。  她只是觉得,美丽对她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比如说今晚——  几个酒醉的混混扯了她的竹篮筐子,沾着烟灰屁股的脚底揿着她孱弱的玫瑰。  咸湿的海风熄灭头顶的光。  他们推搡着,嘲笑着比他们生活还不如意的弱小者,像是逗弄一只白天出来的蟑螂。

她对上他的眼,那瞳孔里淡淡的琥珀色倒映着她的脸。他的五官出现在她眼前,这次,她真真正正地又一次看清他的样子,很深刻。深刻的意思就是有人拿着一把刀,一笔一画地把他的样子刻在她孱弱又年轻的心脏上。...

  她忍着声音忍着这场闹剧,那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来西贡这一年多,她已经学会了怎么生活。  等一场雨停,明天太阳就会出来的。  她这样想着,却听到刺耳的一声车鸣,而后她还未来得及抬眼,就看到一阵强光,类似让人炫目的长光,直直地照在她的身上。  她护住竹筐篮子里的花,眼睛被照的睁不开,只能从下意识挡住光的手掌的缝隙中看到漂浮在她眼前的,在雨丝里慢慢悠悠凝固的尘埃。  那一直随着光盘旋的尘埃,像是在歌剧院的舞台中央演奏一场盛大的圆舞曲。  围绕着她的人在看清来车的样子后,迅速散开。  等他们走后,那大灯才缓下来,换成柔和的近光灯,闪了两下,而后缓慢地,不带一丝水花溅射地开过。  她蹲在地上,脸上带着伤,只看到朦胧车窗里,坐在里面黑色西装的人缓缓地经过她的生命,就这样离她而去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来,把仅剩的完好的玫瑰,背起来,在水光倒影中,瞥见自己的眼。  那眼里有她陌生的神情。  她莫名地沿着那加长林肯远去的方向毫无目的的走动着。  世界从未有过如此安静,杂乱的街道突然停滞下来,没有金钱物质的交易,没有男欢女爱的暧昧,没有酒徒赌鬼的殴打。  最后,她在巷子的拐角那夜场电影院外面,看到了停在那里的车。  她遥遥地望着,望着那安静的车窗,望着她看不到的面庞和神情,望着那被车碾碎的一地酒徒斗殴后留下的玻璃碎片。  那一刻她甚至不能再加任何更多思考的,几步来到那车窗面前,吞了吞口水,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大着胆子颤抖地敲了敲车窗。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自己胸腔都开始疼起来。  那窗户竟然摇下来了。  空气的流动在此刻缓慢下来。  她对上他的眼,那瞳孔里淡淡的琥珀色倒映着她的脸。  他的五官出现在她眼前,这次,她真真正正地又一次看清他的样子,很深刻。  深刻的意思就是有人拿着一把刀,一笔一画地把他的样子刻在她孱弱又年轻的心脏上。  她忙慌乱地挑出自己最好最完整最美的玫瑰,献给他,用最大的努力说好一句地道的越南语,即便那声音依旧颤抖:“先生,您买花吗?”  她带着那样的希冀说这话,但余光中她看到了坐在他身边般配的如画报电影明星一般光艳的女人,从半落下的车窗反光镜上瞥见自己宽大的衣袖和瘦弱的身躯的时候,迟钝地改了口:“……好花,配好姑娘……”  几秒之际,她不敢再看他瞳孔里她涨红的脸。  林肯车里却伸出一节白皙的手,抽出他黑色西装外平整的pockket square,接过她抵过来的玫瑰,缠起那毫无章法野蛮生长的倒刺,温柔地连同一张钞票放在她掉色的帆布包上,用浪漫的法国腔调优雅地回到——  “送给你,好姑娘。”  而后,缓慢地摇上车窗,启动车子,消失在雨夜里。  佟闻漓站在原地,没有听懂那句法语,她重复着那句话的腔调,猜想他大概是说了送给她的意思,但她有些遗憾地发现,原来他,真的不是中国人。  她低头看到那包裹着玫瑰的pocket square,那色调浓稠地像是西贡的夜。

“买花?”“嗯。”她点头,“买束石斛花,我阿爸明天早上就回来了,我怕明天去买,来不及。”“终于回来了吗,那我这幼儿园托管班班主任,终于可以不当了。”“你说什么呢。”佟闻漓反问,“我有那么小吗?”...

  那钞票原封不动,那花浪漫明丽。  那是属于她的玫瑰。  作者有话说:  pocket square:西装口袋巾  感谢在2023-09-22 21:31:52~2023-09-25 19:4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炸元宵的囡囡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4 ☪ 漂泊  ◎他们说着同种语言,用着同样的文字。◎  那晚的玫瑰被她锁在抽屉里。  她那个时候花了许多的时间研究了怎么制作永生花,爬上那巷子里最高的屋顶上,坐在那儿等着花干。  阮烟知道了,嘲笑佟闻漓纯情又文艺,说枯萎的东西应该葬在土里,四季才会更替,生命才会循环。  佟闻漓听完后同样嘲笑阮烟,说她才是腐败又迷信。  阮烟把佟闻漓夹在胳肢窝下,跟个小混混似的抬起佟闻漓的下巴,“小妞,晚上乐队排练,来不来?”  阮烟的妈妈让阮烟接手她的生意,但阮烟却喜欢玩乐队,这段时间一直在排练乐队。  佟闻漓晃晃脑袋,“不了,烟烟,我今天不去了,干完活后还得去一趟市场,买点东西。”  她眼睛里星星点点地跟她强调:“然后再买一束花。”  “买花?”  “嗯。”她点头,“买束石斛花,我阿爸明天早上就回来了,我怕明天去买,来不及。”  “终于回来了吗,那我这幼儿园托管班班主任,终于可以不当了。”  “你说什么呢。”佟闻漓反问,“我有那么小吗?”  阮烟把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跟个不正经的花花公子似的抬抬下去,“是挺小的。”  佟闻漓转头要去捂阮烟的眼睛,“你烦死了。”  阮烟躲着,笑道:“那行,你去吧,不过,你确定是明天吗,我听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台风。”  佟闻漓一愣,而后点点头,肯定到:“是明天。”  她扬脸,看向阮烟,“烟烟,先生的船只,从来不会延误,对吗、”  面前的姑娘巴掌大的脸朝向阮烟,她望着她真切的目光,只是迟疑了不到半秒,而后耸耸肩,把那点迟疑尽数去除,而后淡然答到:  “当然。”  *  佟闻漓那一夜睡的不踏实。  不知从何所起的风从屋顶上倒灌而来吹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发现屋外的那几棵一人高的芭蕉已经被连根拔起。  但风雨依旧没有停。  她早早地就出发守在码头。  但那天,等到她手里的石斛花都谢了,她也没有等到归来的船只。  她其实早该知道的,为什么在期待归来的日期里,岸边却只有她一个等在那儿。  那天的天气里在记忆里阴沉的要可怕,她从没见过暴风雨要来临前的湄公河,狂风把树枝吹进浑浊的河水里,断裂的枝丫像是张牙舞爪的浮尸,波浪随着风敲着码头的停靠铁皮柱哐哐作响,码头上谁都不在,只有一个管事的还能冒着风雨把口岸的铁链拴上。  佟闻漓连忙拉住他,那大叔差点就忽略了在风雨中的小不点,连忙混着本地话的越南语在那儿说。“怎么还有人在这儿,刮台风了。”  “大叔,您能不关闸口吗,我阿爸还没有回来。”  “你阿爸?”那大叔在风中提高了声音,跟她解释道:“这么大的风雨不会有船靠岸的。”

中年男人捉摸不透此刻他的想法,只能依旧陪着坐在那儿。等了许久,那男人才缓缓开了口:“盘叔。"“在。”那男人连忙应声到,身体向前,微微弓着,很是谦卑。“您确定那是意外。”这声询问没什么波澜,跟窗外肆虐狂风形成鲜明对比。...

  “不可能,我阿爸是给跟先生的船去的,返航的日子就在今天!”  “先生的船?你没拿到抚恤金吗,先生的船队在外头遇到了暴风雨,回不不来了。”  “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佟闻漓连忙追问道。  “出事了,出意外了!”有几颗雨滴落下来,打在佟闻漓的手背上,她抬眼看着塑料雨衣在风中哐哐作响的男人,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周围却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叔承受不了这岸边的风浪,掩着黑色的塑料雨衣走了之后,他刚刚说的话才迟疑地传到佟闻漓的耳朵里。  “这年头船在外头出意外,是很常见的,姑娘啊,你赶紧去工会大厅去领抚恤金吧,人死不能复生,但好歹先生仁厚,可是好大一笔钱呢。”  ……  怎么会呢?  她阿爸说好,就是今天,会回来的啊。  先生的船从来就没有出过意外,是吗?  她发了疯一样地往回跑,跑到夜里五光十色白天闭门休息的那条街上,敲开麻将馆的门,阮烟母亲凹陷着双眼打着哈欠过来开的门。  “烟烟在吗?”阿漓大汗淋漓。  阮烟母亲神色不耐又暴躁,“我还想问你,她死到哪里去了!”  随后啪的一声,就把门扣上了。  佟闻漓站在原地,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她只听见自己的胸腔里,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  天边的乌云翻墨一样涌来,异乡街道上零星地跑着几个人。  *  天地黑成一片,码头的风肆虐,卷着树杈树叶往车窗上撞,碰到阻力后,又孱弱地落在地上。  加长林肯里的后座,坐着两个男人,年长一点的那个两鬓微微发白,双手攒在一起,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一旁毫无表情的更年轻一些的人,又不安地看了看外面恶劣的天气,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  他干燥的唇瓣抖了抖,最后还是开了口:“先生,起风了,这儿不安全。”  身边坐着的人微微阖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但是未有动作。  中年男人捉摸不透此刻他的想法,只能依旧陪着坐在那儿。  等了许久,那男人才缓缓开了口:“盘叔。"  “在。”那男人连忙应声到,身体向前,微微弓着,很是谦卑。  “您确定那是意外。”这声询问没什么波澜,跟窗外肆虐狂风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是,先生,我找人再三确定过了,是意外。整条湄公河,没人敢做这样的事,没人敢和您做对啊。”  盘叔说完等着他的下一句,可他依旧阖着眼。  让人有些脊背发凉的沉默蔓延在车里,盘叔心里没底,他知道先生的完美主义到了比较极端的地步,他不允许出一点差错。但这次天灾出的又是人命,这事怎么样,也不是他一句轻飘飘真的不是意外就能盖过去的。  “这里头船长水手都比较年轻,遇到极端的天气没把握准,误判了前行的难度,才会出这样的事情。”盘叔只能再度解释,“先生——”  “你现在能分析出这么多的原因,当初怎么不知道管好手下的人,既然年轻经验不足,他们是怎么能出船的。”他不冷不热地打断他。  盘叔语塞,看向坐在副驾驶上助理的后脑勺,想不出一句可以辩解的话,于是低下了头:“抱歉,先生。”  之后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在车厢内散发开来。

“您回吧。”助理的身躯挡住他的视线,也挡住远去的站在黑伞下的人,“先生的意思是,往后商船的生意,还是交给公会里的其他成员吧,您年纪大身体不好,是该歇歇了。”“我……林助,您再帮我说说,出这样的意外,我也不想的,谁知道那海上突然起风浪了,这谁也没法提前预判啊,先生,先生,您不能这样……”...

  “赔偿金发了没有。”  “发了,足够多,先生,没人闹事。”盘叔急忙解释。  那头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琥铂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过他,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痛不痒地看他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坐在一旁的人却不由地躲避。  他手边微微一动,门开了。  坐在前头的副驾驶上的助理打了把伞,连忙走到后面座位,撑伞开门。  先生撑伞,站在风中。  原本坐在车边的人立刻要跟出来,却被助理拦住。  助理:“盘叔,您请回吧。”  “林助,我还有话要跟先生说。”  “您回吧。”助理的身躯挡住他的视线,也挡住远去的站在黑伞下的人,“先生的意思是,往后商船的生意,还是交给公会里的其他成员吧,您年纪大身体不好,是该歇歇了。”  “我……林助,您再帮我说说,出这样的意外,我也不想的,谁知道那海上突然起风浪了,这谁也没法提前预判啊,先生,先生,您不能这样……”  “盘叔,您手下的人,没少借着先生的势收好处,哪怕您是真不知情,也有个管理不到位的责任,先生没有追究,您应该感到庆幸了。”  对面头发花白的男人一阵沉默,他手下的人收受红包的事情他并非从未听闻,但人情世故往来,哪能要求人人自持呢,在西贡哪有这样的青白世界的。  他还想为自己辩护几句,从他身后就出来几个保镖,拉着他就往另外一辆车上塞。  盘数喊着冤枉,林助转过身来,眼见码头狂风大作,身边的保镖上来询问,是不是要跟着先生,他抬头看到暴雨将至下的孤伞,摇了摇头。  “别打扰先生。”  *  狂风席卷湄公河的河水,掀起一人高的黑色浪头,冲到岸边,跟只愤怒的巨兽一样,想要拼命吞噬岸边。  站在岸边的男人撑着伞,岿然不动。  风在耳边,浪在脚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随着闪电要过来的雷暴,看到大滴大滴的雨声势浩大地要过来。  今年西贡的天气出了怪的差。  他脚步回转,正要离开这场雨要登场的码头,却看到岸边有一个孱弱的身影。  如果不是她出声用着广东话,喊着阿爸,他一定会忽视她的瘦削和不起眼。  她踮起脚,抬起头,站在岸边的礁石,颤颤巍巍地就快要掉到浑浊的湄公河里。  可意外地是,她好像能站住,灰扑扑的衣着像一只水鸟,羽毛被打湿了之后,孤零零地站在唯一的礁石上,对着无边的河水呼唤。  他知道,今天是商队归岸的日子里。  商队出发前都是签过契约合同的,出了意外也有保险赔偿,这是这个颠沛的世道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接受人生别离的人懂得回家舔舐伤口,拿着那丰厚的抚恤金安慰人生至少还有另一种朝前看的寄托。  而不是一直等在这里,等一场一定会到的雨,等一艘再也不会回港的船。  *  佟闻漓知道,她等不回一艘再也不会回港的船。  但她没处可去。  堤岸潮湿的木板阁楼里是她等谢了的石斛花,她积攒了许多的钱财没有了意义。  她就这样站在岸边,青黑色的天压到她的头顶,跟她第一次来到西贡的时候一模一样,脚底下的石子膈得她疼。  那个时候的阿爸说,那是因为他们在海面上漂泊太久了,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再次重回大地,就像快要枯死的玫瑰重回土壤一样,有的能继续活下来,也有的,就会死在那不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