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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麟劳伦斯

傅子麟劳伦斯小说

傅子麟劳伦斯

来源:网络 作者:侠名 主角:傅子麟劳伦斯 分类:都市 时间:2023-10-11 12:47:03

甜宠新书,《傅子麟劳伦斯》由知名侠名最新写的一本都市风格的小说。本小说的主角傅子麟劳伦斯,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留洋归来的少帅带着洋装小姐骂我是裹脚婆时,我正准备把盘尼西林运到前线支持革命。后来革命军打到门口,端了他的帅府。他歇斯底里地问我为什么要害他。我莞尔一笑,「因为我啊,来自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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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麟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看南方的战报。

跟在他身后的洋装小姐,进门就猎奇一般打量着我,最后目光落到我的一双小脚上。

「劳伦斯,你太太的脚果然像粽子一样小!」她新奇又激动地笑着,「她还能看得懂报纸啊?」

傅子麟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一个土包子罢了,怎么能跟你比。」

这位摩登的小姐名叫乔莉,是傅子麟在伦敦念书时认识的。

两个喝过洋墨水的新式青年,志趣相投,打得热火朝天。

府里的女眷瞧见了,调侃道:「呦,少帅这是打算学你爹,也开始纳姨太了?」

傅子麟不屑:「什么姨太,乔莉她是新式女子,讲的是一夫一妻,才不会和人共事一夫。」

我内心无语:「追求一夫一妻,所以勾搭有妇之夫?」

「你懂什么,这叫自由恋爱,乔莉她独立自强,不依靠男人,不是你这种裹小脚的旧式女子能懂的。」他瞥了我一眼。

「好啊,如果少帅能成功说服二老成全你们,我立马离婚,绝不纠缠。」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报纸,微笑。

傅子麟在祠堂里跪了一天,被傅督军拿藤条抽得哭爹喊娘,仍是执拗不肯低头。

「我和沈韵秋的婚姻本来就是你们包办的,我根本不喜欢她。」

我冷眼看着,有些好笑。

穿到这个时代十年,和傅子麟也算是青梅竹马。

这桩婚事,是他亲自向我爹求来的。

甚至在留洋前,他担心我嫁给别人,催着两家父母早早办了婚礼。

两年不见,他成了包办婚姻的受害者,我成了阻碍他追求真爱的累赘。

我想,如果我不是来自后世,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对他没有期待,我会不会也像当下千千万万被抛弃的旧式女子一样。

回不去的绣楼深闺,融不进的十里洋场。

旧时代没经过她们同意给她们缠了足,新时代嫌弃她们是封建残余是耻辱。

何其荒诞。

傅老夫人看着儿子挨打,气得发抖,也心疼得掉眼泪,扬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别想离婚,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随后,她满眼歉意地拉起我的手:「韵秋啊,委屈你了。」

「不过男人嘛,就是图个新鲜,我们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大度点,把人纳进来,左右也越不过你去。」

哦,有点愧疚,但不多。

我笑得温顺乖巧:「不委屈,一切都听您的。」

比起这妻妻妾妾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连番的争执与妥协之后,那位乔莉小姐,还是住进了傅府。

她喜欢法式庄园的浪漫,所以下令铲了院子里所有的梅树,种上玫瑰花。

她喜欢骑马,所以斥巨资在城郊建马场。

她每天要去百乐门跳舞,去福熙路打牌,去永安大厦定制最新款的裙子和珠宝。

而这些消费,都是直接签单,由门店把账单送上门,交给我结账。

看着流水一样的账目,我捂紧了钱包,拒绝买单。

赊账不成的乔小姐去告了状,不到半天,傅子麟就上门兴师问罪。

「沈韵秋,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别为难乔莉,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我两手一摊,把一摞账单甩给他。

「乔小姐近一个月总共消费六千三百大洋,相当于整个傅府一年的开销了,府里没这么多现银,麻烦少帅自行解决吧。」

乔莉嘟着嘴,不满道:「可我昨天明明看见你房间的那几口大箱子里,足足有数万的银圆。」

我轻笑:「怎么乔小姐连我的嫁妆也要惦记吗?做人太贪心可不好。」

随后,我看向傅子麟:「少帅不会要拿我这个裹脚婆的钱去养你的小情人吧?」

傅子麟脸色变得难看:「笑话,傅家还能缺了这点钱吗?你就是封建小家子气,哪里懂得浪漫和情调,放心,这些账我来付。」

「还有,以后府里的中馈你也别管了,交给乔莉!」

我眉眼弯弯,求之不得。

甩掉了傅府的烂账,才能放开手脚做我想做的事。

沈家老爹给我的嫁妆其实只有四千块,剩下都是我悄悄赚的。

这些钱,将分批运出傅府,换成盘尼西林和奎宁,运往广州。

此时的南方,星星之火,已经燃起。

一个月后,乔莉怀孕了。

傅老夫人喜上眉梢,对她的那点成见也消得一干二净。

她叮嘱我要有容人之量,好生照顾傅家的血脉。

有了这个孩子,乔莉在府里也越发张扬。

我的丫鬟去厨房领膳食,经常只剩下残羹冷炙,我屋子里的首饰摆件,经常无故消失。

我没有理会。

直到那天,傅子麟拿着枪踹开我的院门。

「沈韵秋,你养的畜生差点害乔莉流产,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一只猫咪浑身是血地被扔了进来。

这是陪伴了我七年的雪球。

乔莉说它冲撞了人,下令打死了。

「你不知道乔莉还怀着孕啊,我妈都说了让你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看着猫咪的尸体,隐忍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拿出勃朗宁对准他:

「她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欠了你们的吗?有多远滚多远!」

子弹穿过门窗,引来了副官和亲卫。

而这一场闹剧,最终以我被关进祠堂结束。

傅老夫人罚我抄女戒。

「韵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贤惠的。」

我跪在祠堂里,胸口堵得慌。

从前坐在校园里看这一段历史,关于缠足,关于新旧交替,关于妇女解放,并没有太深的感触。

如今成了局中人,才知,寥寥的几行字,背后不知是多少女子的血泪。

即便拥有后世思想的我,在森森大宅里,也是这样无力。

南方战事如火如荼,而宜城,依旧纸醉金迷。

傅子麟在礼查饭店办晚宴庆生。

全城的名流都来了。

乔莉对这样的场合最是得心应手。

她面对着众人侃侃而谈,介绍她新定制的英女王同款项链。

晚宴还没开始。

我靠窗坐着,喝了一口大红袍,配着栗子蛋糕。

「密斯沈,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喝中式茶的哦,应该喝咖啡或者英式红茶。」

乔莉向我走过来,端得一副大方得体的笑容,向周围宾客道:

「不过劳伦斯的这位太太啊,可是个古董,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

这话一出,周遭目光齐刷刷投来,也落到了我的脚上。

今日来宾皆是西装礼裙高跟鞋,唯独我这一双小脚,格格不入。

讥诮,鄙夷,包裹着我。

乔莉满意地笑着,开始给大家倒咖啡:「说起来,回国这么久了,我还是不习惯国内的饮食,都有些怀念伦敦的美食了。」

我放下茶杯,悠悠开口:「乔小姐这么懂下午茶,应该也知道英式红茶的原料都来自东方吧?其中产自中国南方的武夷茶更是被王室奉为珍宝,一磅难求。」

她闻言,笑容一滞。

我冲她眨眨眼,继续:「比起英式下午茶呢,中国的茶文化历史更悠久,底蕴也更深厚。相比咖啡需要加糖才能中和的苦,中国茶初尝味苦,回甘无穷,就像我们的文化一样,脚踏实地,先苦后甜,靠自身努力得来的财富,才能花得心安理得。」

说话间,我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礼服和项链,「都说新式女子自立自强,那乔小姐今日这条一万大洋的项链,一定是靠自己工作赚来的吧?」

明眼人都知她如今的身份,也知道她这一身的奢华从何而来。

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极其难看。

而此时,门外一阵军靴的声音,是傅子麟到了。

乔莉见了救星,忙上去挽住他:「劳伦斯!」

傅子麟看到我,皱眉:「你怎么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会跳舞吗?」

乔莉靠在他身上,撒娇道:「对哦,小脚可跳不了舞,密斯沈今晚就只能看我们跳咯。」

我慢慢地起身,走上了台,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鞋,露出畸形的双脚。

「沈韵秋,你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傅子麟在台下斥道。

我没有看他,而是扶好了话筒,对着台下郑重开口:

「我知今日来此的皆是念过洋学的新式青年,也最是瞧不上我这样的缠了足的旧式女子。」

「可敢问诸君,天下间的缠足的女子有几人是自愿的?缠足的陋习又是从何而来?」

这一出引得台下众人讶然,纷纷瞧了过来。

我抬高了声调,「是为了迎合旧式男子的畸形审美,是因为那病态的社会!折断的脚骨,是旧时代加诸我们身上的枷锁,是压迫,却独独不是我们的错。」

萨克斯乐戛然而止,全场都安静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如今,时代一变,我们这些小脚女人便成了诸位口中的嘲弄鄙夷的封建余毒,难道诸位引以为傲的新式教育,便是教你们自诩不凡,高高在上,蔑视深渊里挣扎的弱势群体吗?」

我看向台下精致的名媛们,「过去的旧式家庭为了给女儿寻夫家而缠足,如今的新式女性,若只为男子的青睐而穿洋装跳洋舞,那么你们的高跟鞋和我的裹脚布,又有什么区别?」

话至此,我拿出剪刀,对准扯下的布帛咔嚓一刀。

「今日,我沈韵秋在此放足,不为迎合潮流,不为取悦男子,只为了做回健全的自己。」

这一句,掷地有声。

台下响起了掌声,有记者举起了相机,高呼傅太太好样的。

傅子麟的眉头皱得更紧。

可我要说的,还在后面。

「除此之外,今日,烦请各位记者做个见证,我,要与傅少帅离婚。」

话音落,我平静而坚定。

有人诧异,有人惊疑。

而随之,掌声也如擂鼓,越发地响。

「都给我安静!」傅子麟的脸色铁青,「沈韵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疯了吗?离了婚,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宾客遣散后,他踱步到我跟前,阴沉着脸。

我云淡风轻地喝着茶:「离婚不也是你所求吗?如今得偿所愿,我有没有人娶,关你何事?怎么少帅还包售后,要给我介绍下一任吗?」

他被我噎住,竟没有反驳。

沉寂了片刻后,他蹙眉叹气:「这样也好,不过就是少了个傅太太的名分,你依然可以是傅家的媳妇。」

我翻了个白眼:「这就不必了,傅家的媳妇谁爱当谁当,我高攀不起!」

我起身准备离去,他却喊住了我:

「沈韵秋,别逞一时之气,离开了我,你一个小脚女人能去哪儿?」

「你被休妻,沈家也不会容你的,好歹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

「聒噪!」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走出饭店大门时,望着入夜的宜城,我忽而想起十年前,刚来这个世界时。

我以为,接受后世教育的我,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可是,当我一次次扯下的裹脚布,被沈家母亲一次次缠上,当戒尺一次次打在我身上时,我发现,自己连身体都不能做主。

以至于后来的十年间,慢慢妥协,麻木。

今天,是我积攒了十年来的勇气迈出的一步。

我知傅家和沈家都不会允许我离婚。

无论傅子麟如何荒唐,他们都只会告诉我,这是女人该忍的。

所以,当着全宜城名流和媒体的面,先斩后奏,是最好的选择。

而意料之中,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傅老夫人。

当晚,傅家老宅里,她摔杯砸碗,指着我鼻子骂了许久。

我眨巴着眼,扯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丢不起这个人也已经丢了,外面还有一堆记者围着呢,您消消气!」

她扶额,气得脑壳疼。

「你想走可以,傅家的一分一厘你都别想带走!」

我耸耸肩,民脂民膏,真当我稀罕。

从主院出来的时候,有人唤住了我。

「少奶奶。」

我回头,深色旗袍死气沉沉,成熟的卷发下却是一张极年轻的面孔。

是傅督军的七姨太。

她的年岁与我相仿,听闻进府前,是个女学生。

「少奶奶,你很勇敢,比当下很多女子都勇敢。」

她泪光闪烁,苍白的脸上扯出笑容,「我是天足,却没有勇气也没有能耐走出这大宅,希望你出去后能找到你的路,不被这双小脚困住。」

对面递来一个包裹,沉甸甸的,里头应是不少银圆。

「这是我攒下的一点体己,既然这辈子没法出去了,能让你走得更高更远也好。」

秋夜寒凉,我却觉心头一暖,有些酸涩。

在这森森大宅里,好像第一次,遇到这样纯粹的善意。

我伸手,没有接包裹,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困局只在当下,可一辈子的时间很长,切莫轻言定局。

「自前清至今,天下都几经易主,怎知今天的督军府,明天就一定还在呢?

「只要你想走出这扇门,它就困不住你。」

她抬眸看向我,惊讶,犹疑,随后,深深地点头。

我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革命军在北上,妇女解放正当时,未来的我们,会在自由的苍穹下相遇。

离开傅家后,很多记者找上我,来来回回打听我和傅子麟的事。

我告诉他们:

「不想以离婚的傅太太头衔接受采访,如果诸位有足够的耐心,就请等等我,让我有朝一日以沈女士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

这一举动,越发让媒体赞誉。

推掉了所有的采访后,我在法租界找了个房子,专心经营生意。

穿越前是制药人出身,我早先就用嫁妆悄悄投资了一家药行,收益一直很不错。

我拿这些钱又入股了面粉厂,还盘下了两个粮油店铺。

一时间,忙到飞起。

再次见到傅子麟,是在外国商人穆勒先生的酒会上。

「呀,是密斯沈啊,你怎么也来了啊?」

乔莉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高定礼服配镶钻的珠宝,挽着一身军装的傅子麟,分外惹眼。

我无意和他们纠缠,拿着酒杯,礼貌性地点头,算是问好。

而对方却已先一步走到我跟前:「密斯沈没学过洋文,这样的场合,怕是交流有困难吧?需要我们帮你吗?」

傅子麟看到我,有些意外,随即蹙眉:「今天来的可都是外商,你会说英文吗?瞎凑什么热闹?你要是日子过不下去,可以来找我,别出来抛头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