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递给刘权一个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
刘权不愧是宰相,转眼便心生一条毒计。
“臣禀陛下...”
刘权出列,神色凝重道:“太子英武,统军出征自无问题,然三皇子也已成人,平日里就常在臣面前抱怨,没有机会报效陛下。”
“哦?”
轩帝闻言面色一肃,他深深的看了刘权一眼,顿时明白对方意思,这显然是想要让三皇子和太子两人争斗一番。
轩帝心中不由高看刘权一眼,这一招正好能够解决自己的担忧,太子不会一家独大,有三皇子掣肘他。
轩帝略感兴趣的看向三皇子陈平之,问道:“我儿,真如宰相说得那般,经常私下说那样的话吗?”
陈平之不明所以,见是舅舅主动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他只能硬着头皮道:“禀父皇,确实如宰相所言,儿臣恨不得披甲上阵,为父皇分忧。”
“我儿有心了,既如此,那便让三皇子陈平之也领一军,驰援边关,太子可有异议?”
轩帝笑着,心中松了口气。
既然担心太子有变,那多派一个正好与他不对头的三皇子正好。
“儿臣无异议。”
陈安然是真不在意。
区区一个跳梁小丑,还不配当他的敌人。
还想着给他掣肘?
离开帝京,到了边关,正好弄死老三。
...
下了朝,淑妃、刘权、陈平之聚到了淑妃常住的明珠殿内。
三人刚一落坐,陈平之就急急忙忙问道:“舅舅,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连兵器都没摸过,哪会打仗啊?这是要害死我了呀!”
“我儿别着急,你舅舅自有打算。”
淑妃看着陈平之急急忙忙的模样,也是一脸忧色的宽慰一句,看向刘权。
“要当太子的人,怎么能一遇事就上蹿下跳?”
刘权先是皱着眉头呵斥一声,然后才跟三人缓缓解释道:
“这次,只是让你统兵支援九边,又不是真的要让你上战场搏杀,见机不对,你直接走就是,没有多少危险的。
“而且,陈安然都上阵了,你不上阵怎么跟陈安然继续争太子?这次,你就以九边为局,跟陈安然继续争,我与你母亲,会在朝中全力支持你。”
“只要你有了功绩,我们再给陈安然使绊子,陈安然就算不死在九边,也只能空手而归。”
“到时候回了帝京,太子的位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舅舅说得对。”陈平之听得眉飞色舞。
他在朝中有舅舅和母亲帮忙,弄点军功还不容易吗?
至于陈安然,保准他不死也栽个大跟头。
两相对比,谁还会选那样一个丧师辱国的人当太子呢?
想到这里,陈平之脑中更是浮现了陈安然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求饶的模样,不禁露出微笑。
…
调动军队,还是在京城这种地方调动军队,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加上大夏七十年没有战争,官吏已经不熟悉操作了。
哪怕在即将开始的国战威胁下,朝廷也足足花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为他和陈平之各自筹措好了三万精锐。
陈安然得到统兵手令,第一时间,他就由柳如烟护卫着,乘上马车,朝城外驻扎的军营出发。
咕噜噜..
两匹纯色白马拉的车架缓缓走动,最终在帝京外破山军军营停下。
陈安然下了马车,就看到一名披挂披甲,腰配朴刀的高壮汉子正带着一群人,在军营门口等着他。
他们一见陈安然到来,便齐齐弯腰下拜,恭声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免礼。”
陈安然脸上笑着,心理却有些不满。
他能感觉到,这群人虽然表面上似乎对他很是恭敬,但一举一动,总透着股疏离感。
“在下刘冉,暂为破山军副将。”
领头的高壮汉子先是自己介绍了一番,旋即指向身后的人,一一介绍道:“这是萧达,萧偏将,统领破山军丁子营...”
在刘冉的介绍下,陈安然认识了破山军将领一级的人物。
认识完破山军所有将领,陈安然又在刘冉的带领下,进了军营,查看了军卒以及军械、辎重。
在这方面,朝廷确是全力以赴了。
也有可能是盯着的人太多,或是时间太急,淑妃、刘权二人并没有与在这里使坏。
军卒们个个膀大腰圆,虽然脸上没有多少杀气,但手里都是老茧,显然平日里没有荒废训练。
军械、粮草也算精良充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已经在巡视军营的过程中,从遇到过的队将、队头、军卒眼中,知道了他在破山军的眼里,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
吉祥物。
镀金的大爷。
废物太子。
陈安然知道,要扭转破山军之人对他的印象,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
他也不纠缠,看完了军营,有了个大概印象,他便找到自己的将军营帐,住了进去,顺便对着柳如烟招呼一声道:
“这位是我的侍卫,武功高强,专门保护我的安全,以后,她就住在我的营帐旁边。”
“末将遵命。”
刘冉与其余将官齐齐躬身。
待离了陈安然,这群人原本恭敬的眼神,却一下化作了不屑,纷纷抱怨。
“朝廷也不知这么想的,竟派太子爷过来统帅我们破山军,他知道怎么统兵吗?上了战场,别吓尿才好。”
“估计也就是以为战场好玩,玩玩的,没看见人家进军营还带着个小娘子吗?”
“啧,太子爷不愧是太子爷,进了军营还有女人玩。哪像我们这些苦哈哈,平日里连酒都不好喝一口。”
刘冉倒是感觉陈安然的表现,与京中传闻的废物太子不太一样。
他制止了手下偏将的话,脸色平淡,“太子毕竟是太子,人家是天赐贵胄,咱们表面上得供着。
“不过,若是他有什么命令,咱们表面答应就好,若是问起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谅他也不通军务。”
“大哥说的是。”
“是极是极。”
“刘将军才是我们破山军的将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子,有什么资格指挥我等?不给他脸色,都是给脸了。”
“就是,就是。”
这群骄兵悍将们又开始说起来,互相说着陈安然的不是,神色里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