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京中有多了些趣闻。
先是两位皇子披挂上阵，为国尽忠。
然后是太子殿下居然屈尊与军营了的那些大头兵同吃同住，还一同训练，倒是让听了这多多年“废物太子”的京人直呼不可思议。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笑话。
听说三皇子的安平军里，三皇子似乎与他的副将闹了不合，换了个副将，结果两人仍旧不合。
一连换了三个副将，甚至连安平军原本统兵的基层将领都换了不少，这种情况才止住。
...
这日，一大早。
陈安然告别许忠等太子府里的人，仅仅带着柳如烟作为贴身侍卫出发了。
虽然终点相同，但他破山军与陈平之所在的安平军走得并不是同一条路。
所以在抵达边关九镇之前，两人都不会见面，失去了路上就弄死陈平之的可能，倒是让陈安然有些可惜。
夏国地域广博，风景秀美。
一路经常能遇到名山大川，偶尔也能见到前世见不到的珍禽异兽。
更重要的是，走得越远，他就越是远离了帝京，远离了轩帝与淑妃势力最为强大的地方。
一路上，陈安然心情都很好。
他甚至有了闲心，命人从河里抓了不少鱼，然后用后世烤鱼总结不少特殊手法，以及根据前世记忆做出来的调料，烤了给柳如烟、刘冉等一干将领吃。
刚一入口，柳如烟等人就大呼不可思议，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陈安然烤的鱼会这么好吃。
一个叫萧达的军中猛将，甚至拍着肚子表示，如果以后天天都能有这么好吃的鱼，他愿意辞了军中职务，给太子做家将。
就连一向冷冰冰的柳如烟，居然也有了贪嘴的念头。
行军的途中，一连好几天，都要求陈安然为他烤鱼，直到调料彻底用完才罢休。
破山军行军速度很快，就算带着些游历性质，陈安然也没让军队放慢脚步。
短短一个月，破山军就接近了边关地界。
又一日，距离九镇仅仅数百里路的地方。
破山军前方，居然出现了难民。
这些难民相当不正常，不仅规模数量极大，而且人人面带惶恐之色，不停往后看，仿佛他们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们。
“去，带几个过来，本将军要问问情况。”
陈安然勒住马，抓着马鞭，往难民的方向一指。
当即有十名亲随接了命令，骑马朝难民的方向过去。
不一会，七名难民就被带到了陈安然马前。
这七人，有老有少，有难有女，应该是一家人，人人面带惶恐之色。
陈安然翻身下马，找到最年长的老人，开门见山道：“老丈，你们要到哪去？”
老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陈安然，内心直呼一声怎么会有这般英武不凡的将军，才道：
“叫大人知晓，咱们听说是周人到处烧杀抢掠，奸淫女子，这才带着家当朝西边跑嘞。”
九镇防线在东，夏朝帝京在西。
往西便是要往夏朝尚且安定的内地跑。
“周人？难道边关防线已经被突破了？”
陈安然内心震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挥退了这户人家，又让亲卫继续找了几波难民过来，一一询问。
得到的答案也大同小异，要么是听闻有周人将至，要么是看到其余难民逃难，也跟着一起逃。
倒是有一名瘦弱男子，脸带苦痛的向陈安然说，他的家乡被周人掳掠。
父母被杀，妻子和唯一的女儿因为姿色上佳，被周人数十人轮番奸淫，活活被奸死在了床榻上。
唯有他，原本身材健壮，被拉进周人军营，充当炮灰，又逃了出来。
末了，那瘦弱汉子还流出血泪，“砰砰”向陈安然磕头，求他让自己加入破山军，为妻女、父母报仇。
陈安然没有把他拉进军中，而是赏了银子打发走，弄得他好一阵失望。
“也就是说，九镇防线，可能真的被破了？”
陈安然只能暂时得出这个结论。
他身为主帅，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着实压抑。
九镇防线并不是九个镇子。
而是在周夏交界处，修建的九个巨大堡垒，九大堡垒由无数小堡垒、望台、烽火台加以辅助，庇护大夏边境子民。
九镇以西是夏朝，夏朝境内民丰物庶，地形山地、盆地以及平原交错纵横，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好马，所以夏国善产步兵。
东境则反之，大片地形是草原、平原，湖泊，物资缺乏，人丁稀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作战的好马，所以东边一带的国家，都善骑兵。
在夏国未立之前，西境经常遭到东境国家掠袭。
那些骑军来去如风，他们不停下正面作战，西境军队往往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吊着屁股后面勉强追赶。
夏初时，大夏高祖、太祖也与东境之人打了不少仗，两位皇帝也感于东境骑军的棘手。
之后历经两代，六十年，就有了这条九镇防线。
自那以后，东境要掠袭夏朝，要么绕道千里之遥，要么就直接进攻九镇，然后撞个头破血流。
如今九镇防线被攻破，意味着东境凶狠的骑兵能够在夏国内肆无忌惮的掠夺、袭击。
与那些东境铁骑作战，陈安然等人不能再依托九镇体系防守反击。
如果在平原上，以步兵的血肉之躯，对战东境铁骑。
这方面，陈安然也没有自信了。
自古以来，以步克骑都是很高难度的技术活。
前世记忆里，玩砸了，然后全军覆没的不少。
成功的只有寥寥几个，最后都成了历史上的兵法大家。
“好在，夏朝境内山地不少，可以上山，借助山地防守。”
事到如今，陈安然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一片压抑的情况下，陈安然督促破山军继续向九镇进军，只是放缓了脚步，并派出信使，向九镇那便询问情况。
“报将军。”
斥候在陈安然面前下马，双手抱拳，汇报了前方探查的情报。
陈安然坐在马上，听着听着，就眼前一亮。
根据斥候的汇报，就在他们前方二十里之处，周军一支小规模的军队正在劫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