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刚靠近,于晚蕊猛地睁开眼睛,随手一挥,将她手中的药碗打碎。
“啊。”沈妈妈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于晚蕊翻身下来捡起碎瓷片在她的手腕上划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疼。”沈妈妈吃疼的惊呼出来,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她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是病秧子魏慕思的身手。
“你,你,你竟然想杀我。”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沈妈妈你送毒药给我就不怕下地牢吗?”于晚蕊对上沈妈妈的惊慌,目光如炬,不遑多让。
“你没死?”
沈妈妈看到眼神冰冷的魏慕思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手上不断溢出的鲜血提醒她想要继续讨好伪装是不可能的了,干脆豁出去了。
“恐怕让沈妈妈失望了,我不仅没死,还要你死。”于晚蕊冷笑一声,
“六小姐,我一条贱命也不怕死了,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您今天是不受死也得死,大夫人下了命令了,要么服毒要么自缢,您自己要是下不了手,那就让老奴送送您。“沈妈妈也顾不得其他了,反正这个病秧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这些年积攒的肥油水可不是白长的。
“痴人说梦。”于晚蕊冷哼。
肥腻的脸盘因为于晚蕊的挑衅有些来火,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沈妈妈上跨一步,抓着于晚蕊的手臂,反手将于晚蕊的手腕掰开,夺过她手中碎瓷片,顺手将她推倒在地上,给个下马威。
魏慕思自打出生以来,身子孱弱还患有喘疾,哪里经得起沈妈妈这一摔。
这不,魏慕思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等身子缓和过来了,才护着身子慢慢站起来,目光清冷的扫向沈妈妈:“你以为仗着蛮力杀了我,你就能逃得了衙门的审问?”
沈妈妈被她一质问,气势瞬间弱下来了,别看魏慕思身子单薄,脸色苍白,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场,倒是让沈妈妈倍感压迫,尤其是平时委屈唯诺的眸子,此时却无比的尖锐,似寒光更似冰刀,沈妈妈不禁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的人还是六小姐?
“你,你不要吓唬我,就算到衙门我也可以说理,你自己服毒自杀的,又不是我逼迫你的,污蔑人要讲究证据的。”虽然气势弱了很多,但是沈妈妈毕竟见惯了这么多年尔虞我诈,强装镇定的功夫还是有的。
“哦,是吗,你没有逼迫我?”魏慕思缓缓抬起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沈妈妈:“是的,沈妈妈身居大院多年,自是知道怎么杀人不留痕迹,只是你恐怕忘了,刚刚碎瓷片割破了你的手腕,你的血迹已经遗留在这个屋子里,纵使你将血迹擦干净,但是方才你不该将我重重推倒在地,我身子弱,经受风都经不得,你这么一摔,估计受伤的痕迹也不少,到时验尸,你猜仵作能发现什么不?”
“你扯谎,就算是你有伤,凭什么认定是我伤的,屋里的女侍不少,就算怀疑也是先怀疑你的贴身丫鬟如意,再说了,这毒是大夫人要我下的,到时候自然有大夫人为我做主。”沈妈妈不自觉的叫嚣起来,内里的中气虽是不足,但自认大夫人能压倒魏慕思。
“沈妈妈自是以为自己无辜,但是又有几个人觉得你无辜呢?而且将军府的小姐死了,这事是可以搪塞过去的小事?还是沈妈妈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大夫人冒着被唾弃下狱的危险为你疏通打点,这将军府里没有一个沈妈妈,还会有吴妈妈刘妈妈,沈妈妈还觉得,大夫人是你的护身符吗?”于晚蕊轻笑出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沈妈妈立马跌坐在地,肥腻的脸吓得惨白,慌张掏出手帕擦拭地上的血迹。
“沈妈妈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魏慕思走到她身边,讽笑她的愚蠢:“这个事要是秘而不宣还好,一旦有人闹出去,大夫人是第一个将你推出去的人,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今天我死了,明儿官府就送你上断头台。”
“你骗我,大夫人对我很好,而且是大夫人给的毒药,就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来?”沈妈妈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救命稻草变成毒药,这换谁都能吓得魂飞魄散。
“要是夫人跟你一样蠢,将军府的大夫人就不会是她了。”魏慕思蹲下身拍了拍浑身发抖的沈妈妈,
“你的儿子女儿的身契都在魏家,再不济将军府要弄死一个仆人,直接找个由头打发卖到窑子或者庄子里,到时候是死是活,又有谁在乎呢?”魏慕思眸子里的笑意分明,明明是轻声细语的话语,听起来却夹枪带棍的,沈妈妈彻底绝望了。
“六小姐,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真的不想死,我也不想杀你的,我没有办法,我是身不由己。”沈妈妈醒悟过来,连忙连滚带爬地抱住魏慕思的腿,哭的那叫一个凄切。
“世人多的是身不由己之事,但不是人人都要用别人的血暖自己,就算是死,你也是咎由自取。”魏慕思静静的凝视着她,用最轻描淡写的态度说着最狠心的话。
“是是是,我咎由自取,希望六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指条明路吧!六小姐,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看到的儿子娶妻生子,我还想看看小孙子呢。”沈妈妈把头都磕的青肿了一大片。
得饶人处且饶人,魏慕思并不想将力气都放在对付小角色上,她如今比较好奇的是,既然大夫人嘱咐沈妈妈将毒药拿给魏慕思,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药瓶,于情于理都不对啊。
魏慕思身子娇弱,即使是少有的美人坯子,但她这种身子骨能否活到成年嫁人都不一定,所以根本不存在会将嫡女的风头抢去的可能,那是什么会让大夫人非得对她赶尽杀绝?
“你起来吧,你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道来,我才知道怎么帮你。”魏慕思抬抬手示意她起来,眸子微微倦怠,做扶额状:“我早上磕了脑袋,有些发疼,记不得事了,你势必要毫无隐瞒告诉我,不然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一家。”说完还暗戳戳威胁她一番。
“是是是。”沈妈妈抖筛子般点头,很有眼力见将魏慕思扶起身坐在床边。